一间6平方米的窝棚住4个盲人,一日三餐只有馒头、面条和大饼,无论风雨都被强迫乞讨,还要遭受辱骂和殴打。
今日上午,刘社会等4人因涉嫌组织残疾人乞讨罪,在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接受审判。此案也是2006年刑法新增组织残疾人、儿童乞讨罪的罪名后,北京市首例以该罪名提起公诉的案件。
三餐标准只保证不被饿死
一个在楼顶上搭建的临时窝棚,面积不足6平方米、高度仅只有1.5米。窝棚里一张木板床、一套又薄又脏的被褥,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陈设。在这个都不能被称为房子的“家”里,同时住着4位盲人。
每天早晨7时不到,房东武老汉都会准时被窝棚里的吆喝声吵醒,这是那些盲人们被从大通铺上喊起来,被赶去“上班”。刘社会、刘会民兄弟和他们的妻子分别与4位盲人“结对子”,每个人负责带一个盲人出门。直到晚上12时,两对夫妻才会带着盲人们回到这里。
这是在今天的法庭上,公诉人宣读的武老汉的证词中所描述的景象。在武老汉的印象里,这样的日子一天没断过,风雨无阻。刘社会兄弟还曾无意中告诉他,他们与盲人们是雇佣关系。
据了解,这些盲人们一日三餐极为简单,早晨馒头,中午大饼,晚上面条,分量定在不让他们饿死。4名盲人每天在外“工作”时喝的水,都由两对夫妻提供,来源是“工作”地点周边的医院等处的免费饮用水。4名盲人每天都在北京最繁华、人流量最大的地方“工作”,每天重复拉着那几首二胡曲子,等着川流不息的路人往他们面前的铁桶中投下纸币或硬币。与此同时,刘社会等人则在附近捡拾垃圾,兼顾监视盲人们“工作”。
一天下来,每名盲人至少可以讨到50元,多的时候会有80元,而所有的钱都要悉数上交刘社会等4人。刘社会曾承诺,盲人们每人每月可以拿到200元的工资,但直至发案时,他们大多还没有拿到一分钱。
组织盲人乞讨为自己脱贫
由于卖血挣钱,刘社会早早就染上了艾滋病,法庭上的他始终戴着口罩。那么,身染重疾的刘社会,如何生出利用盲人乞讨挣钱的主意?
据了解,4人之所以选择这样一条“生财之道”,起因在他们的大哥刘建设。
刘建设的妻子王美玲以前曾在戏团里唱戏,认识很多拉二胡的“瞎子”。2004年,王美玲夫妻俩成了村里第一拨带着盲人到北京乞讨“挣钱”的人。2009年,刘社会便效仿大哥,带着一个姓曹的盲人,与妻子张新丽一起到北京找大哥“入伙”。不久后,刘会民也听说带着盲人乞讨每个月挣的钱和自己打工差不多,于是也和妻子王丽一起,带着从老家找的盲人到北京与两个哥哥“汇合”。直到去年2月,刘建设和妻子收手回老家,把盲人都留给了两个弟弟。
盲人盛某说,刘社会等人在组织他们乞讨的过程中,会拿艾滋病来威胁他们。刘会民就曾经对他们说:“我哥有艾滋病,你想回去,就让你死在北京。”
直到去年4月30日,警方接到匿名举报电话,找到正在人群中拉二胡乞讨的盛某和刘某,问及他们是否需要救助,两人立刻点头称是。
此时,张新丽恰好离开去收废品,正在附近独自看守的王丽立刻跑了出来,向民警假称自己是两位盲人的亲戚,但盛某二人当即否定了王丽的说法,并称王丽等人胁迫他们乞讨,向民警求助。
当天,民警找到了刘社会兄弟的暂住地,将犯罪嫌疑人悉数抓获。
当庭翻供否认曾暴力胁迫
据4名盲人说,当初来京时,刘社会们向他们允诺“包吃、包住、赚大钱”。可他们自愿来到北京后,却被剥夺了自由,24小时处于被监视的状态。盲人孙某曾试图逃出去报警,可因为眼睛看不见又不熟悉地形,很快就迷路被刘社会兄弟逮了回去。在平日生活中,他们乞讨期间想要休息会被骂;他们提出想要回家会被辱骂、殴打威胁。“他们大哥刘建设以前还经常在夜里往我们的头上撒尿”。
据了解,刘社会等4人在公安机关的供述中,都承认有殴打、辱骂盲人的行为。张新丽甚至供述:“我根本没把这些盲人当正常人看,想打就打,想骂就骂。”但在今天的庭审过程中,除王丽外,其余3人都极力否认自己之前的供述,辩解说自己从来没有用暴力胁迫盲人乞讨。
刘会民甚至向法庭表示,盲人们还曾经踹过他。王丽虽然承认自己打过盲人,但表示那都是很轻的,被问及其他3人是否有暴力胁迫行为时,她只推说并未看到。
目前,此案正在进一步的审理中。在刘社会等人被抓获后不久,4名盲人被遣返原籍。
本网北京1月13日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