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!砰!砰!径山镇一偏僻仓库发生一起3死2重伤特大抢劫杀人案。时值中午,目击者少,破案难度很大。然而只用了3天时间,余杭警方就破了这起大案。
说起破案经过,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区委政法委副书记翁建昌感慨:“动态视频监控系统立了大功。”案发后,两名犯罪嫌疑人从径山沿公路逃向临平,再转往杭州市区,一路上,两人的身影始终被监控追踪。21位民警不分昼夜查看监控录像,3天后就将两名犯罪嫌疑人抓获。
“在我们余杭,像这样的监控探头无处不在,交通要道、街面商铺、企业门口,到处都有。”余杭区委副书记、政法委书记戚建国自豪地说,“余杭评上全国平安建设先进区后,前来视察参观的领导络绎不绝,一位领导说,一个区拥有19664个监控探头,数字之多当居全国同类行政单位之首,余杭区已成为全国拥有电子监控探头最多的平安区。”
据介绍,近年来,余杭区在电子监控系统建设方面的投入已达1亿多元。如此大的投资仅凭政府显然无力承担。那么,余杭究竟凭什么法宝编织成这张全国最大的电子监控平安网呢?记者近日在余杭区展开了一番实地探访。
市场化运作平安建设
余杭区位于杭州市北边,从东到西三面拱卫杭州,多条省道、国道及沪杭高铁从余杭境内通过。“像个大筛子,到处都是进出口,这成为我们区安全防控的一大难点。”余杭区综治办副主任张金泉介绍,从2003年起,区委、区政府就把技术防控作为平安建设的一大重点来抓,财政花大力气陆续投入2500多万,在城区、道路卡口等要害部位安装了223个电子监控探头。
“当然有效果,但并不理想。”张金泉解释说,安装视频监控后,犯罪嫌疑人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,便跑到其他还没有安装监控的地区作案,这样一来,没有安装监控的区域就遭殃了。第二个缺陷是,少量安装视频监控,无法形成系统,这也大大影响了其整体功能的发挥。
继续推进,在全区全面安装视频监控系统。余杭区委、区政府果断作出了决策。然而,探头、电信线路、监控设备维护……建设一个监控点,成本就得好几万。如果再安装几百个、几千个,钱从哪里来?
余杭区是市场经济发达地区。翁建昌、张金泉苦思冥想,受发达民营经济的启发,决定走政府牵头、市场化运作的平安建设新路子。他们的想法得到了杭州市委常委、余杭区委书记朱金坤和区长姜军的大力支持。一个全新的平安建设机制开始在余杭区出现。这就是:行政手段与市场调节相结合,政府牵头、营运商投资建设、政府租赁使用、企业自愿认领,通过市场化手段,在全区全面安装视频监控系统。
运营商短投赢长利
如今,余杭区的监控系统已全部由网络运营商投资建设和维护。
中国电信杭州余杭分公司是承担建设维护工作的运营商之一。“从铺设网络、建设平台到安装点位,我们在这方面的投资至今已达几千万元。”该公司信息运营中心一位负责人对本报记者说,“这是应该的,我们公司落户在余杭,理应为平安余杭建设做点贡献。”
“企业以赢利为天职,你们真的只是为平安建设做贡献?”记者追问。
“也有开拓业务方面的考虑。不是每个地方都得投钱。许多地方本来就已安装宽带网络,平安建设安装电子监控探头,无非是再增加一个接口而已。实际上,我们的更多投入是花费在平台建设上。”这位负责人充满信心地说,“虽然短期内难以收回投资回本,但我们与余杭区签订的协议期限是5年。监控点多了,赢利是迟早的事。”
“作为合作方,我们当然要尽量保证运营商的利益。”张金泉说,目前,余杭区政府制定有监控系统建设三年规划。今年,新建监控探头1935个,到明年底,全区至少再建监控点2000个。照目前进度来看,完成任务不在话下,运营商赢利也不在话下。
政府花小钱办大事
在余杭区公安分局110指挥中心,10余个高清数字化显示屏不断滚动着主城区治安复杂地段、交通要道和重要部位的景象,工作人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过往车辆和人员。“通过监控画面,我们牢牢地掌握着这些路段和部位的治安动态,通过无线对讲系统与路面巡防警力实现无间隙对接。”翁建昌介绍说,像这样的视频监控室,余杭区已建成17个,涵盖了公安“天网工程”225个监控点位、互联网“全球眼”735个平台监控点位、346个交警路面探头等1041路监控。
“每个探头5年租金3万2千元。这些设备都是政府等承租者以租赁形式,与运营商签订租赁协议而获得使用权的。”张金泉给记者算了笔账,如果政府自己花钱购买设备,总投资得超过1亿元。然而,以租赁形式,区政府每年只需花200万专项资金,用于以奖代补,调动起全区各乡镇、街道、企事业单位租赁运营商设备的积极性即可。
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,为避免局域网与公共安全网络重复建设,今年,余杭区还将公安、城管、环保、卫生、交通、金融等原来分散在各部门的网络整合起来,统一纳入动态视频监控系统,实现信息互通、资源共享。
“这些单位的监控系统本来就很完善,我们将这些纳入到社会公共治安监控网络后,整个系统的应用领域更宽、效能更高。”张金泉告诉记者。
鼓励企事业自愿认领
租赁降低了政府在平安建设方面的财政支出成本,但这笔租赁费如果全由政府埋单,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“对租赁,我们也采用行政奖励与市场化运作相结合的方式,即按照谁受益、谁出资原则,鼓励企事业单位认领。”张金泉对记者说,目前支出的7100万元租赁资金中,区财政共支出600万元,镇乡财政支出3900万元,企事业单位认领的建设资金达2600万元。
杭州崇钢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杨洪林收到了余杭区委、区政府《认领治安视频监控设备倡议书》后,立即带头行动。“虽然在监控系统硬件投入上花了200多万元,但值!”杨洪林说,“自安装上监控设备,公司再也没有出现内部员工违法犯罪现象,更别说发生治安刑事案件了。2004年,我们公司的销售收入才7亿元,今年到现在已增长到18亿元。这里头,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功不可没。”
“与崇钢集团一样,目前,余杭区的许多电子监控探头都是由企业建设或者租赁的。”张金泉对记者说,目前余杭区19664只探头中,政府与事业单位租赁的8672只,企业建设与租赁的10992只。
电子监控网守护百姓
“前些年,余杭区的刑事发案率每年以5%至10%上升,一直在高位运行。但自从开展电子监控网络建设,我们区已连续4年获得浙江省级平安区称号,今年又获得2005至2008年度‘全国平安建设先进区’殊荣。”翁建昌自豪地对记者说。
这一变化,老百姓的感受更为实在。乔司镇的戚冬梅对记者说,过去,这三四百米路上密密麻麻地开了200多家烟花店,经营的都是三无产品。今天查处明天开张,实在不行就拉上卷闸门,背地里卖。2002年还发生过爆炸,3人当场死亡。
“当年,我们也曾开展过平安民意调查,群众满意率不到20%,被杭州市委政法委列为治安重点整治区。”乔司镇综治中心主任陆金利说,变化始于2005年,自从推行动态监控,乔司镇连续四年被评为杭州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先进单位,群众治安满意度逐步上升到98%。
“你看,路边到处装着电子监控探头,谁违法经营、谁违法犯罪,都被警察看在眼里,犯罪分子哪敢再乱动啊。”戚冬梅指着一饭店门口的全球眼,笑呵呵地说。